近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和新西兰总理阿德恩分别为“中国—新西兰旅游年”开幕式致词。欣闻新西兰总理阿德恩毕业于新西兰怀卡托大学，本报记者专门就“中国-新西兰旅游年”采访了正在新西兰怀卡托大学访学的两位中国学者：张晓明（浙江大学城市学院会展与品牌传播研究所副所长，主要研究Ecology Event）和乔桂强（浙江外国语学院教师，新西兰怀卡托大学博士生，主要研究Business Event）。

记者：如何看待中国与新西兰两国的旅游产业合作及前景？

乔桂强：中新两国的的旅游往来与合作可归结为：“合作基础稳定， 出游模式明显，颇具发展潜力”。

      两国旅游合作基础稳定。一方面，中国出境旅游人数自2013年起已跃居全球首位，2018年达1.5亿。这凸显了我国作为客源国的重要地位和中国公民对出境旅游的迫切需求。另一方面，新西兰旅游资源丰富，是全球重要的观光、探险、文化旅游目的地。“100%纯净新西兰”的宣传口号对中国游客有致命的吸引力。一个有巨量出游需求，一个有高禀赋旅游资源，且两国外交关系相对稳定向好。

      两国旅游发展逐渐形成了游客单向为主，双向为辅，旅游研究双向交流，旅游产业推进合作的局面。新西兰仅有450万人口，短时间内不可能希望有大量游客到访中国。近几年来中国游客到访新西兰的人次基本稳定在40万/年，且70%以上以自驾游形式开展旅游活动。值得一提的是，作为仅有8所公立大学的新西兰，在旅游教育和旅游研究领域成绩斐然。多所大学设有旅游研究中心，且关注中新旅游研究，如由世界着名旅游研究专家Chris Ryan组建的怀卡托大学中国-新西兰旅游研究中心，林肯大学的新西兰-中国国际培训中心等。多个旅游研究顶级期刊主编都在新西兰高校，比如 《Tourism Management》，《Sustainable Tourism》和《Current Issues in Tourism》。新西兰旅游研究机构/期刊与中国有关机构（中国旅游研究院、中山大学等）有密切的合作与交流。就产业合作而言，目前国内企业在酒店业、旅行社业、航空业都有介入，特别是在习近平主席访问新西兰之后，旅游业及其他产业合作趋势逐渐增强。

      两国旅游合作颇具发展潜力。一方面，合作规模受限制，如新西兰接待能力有限，即便有客源量也不能充分释放。 新西兰人口也限制了其发展出境旅游的规模。另一方面，新西兰旅游产品性价比一般，甚至高于澳大利亚。另外，不同执政党对发展旅游的态度有差异；民众对旅游发展的态度也会影响政府决策。总而言之，鉴于上述有利条件及中国推动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决心和诚意，中新旅游会有更好的前景。

张晓明：我看好中新两国的旅游合作。两国都有丰富的旅游资源。新西兰有很多超现实的自然美景。皇后镇的瓦卡蒂普湖、奥克兰的天空塔和海湾大桥、岛屿湾丰富的海洋生物、怀赫科岛美丽的海岸线都强力吸引着包括中国人民在内的世界游客。新西兰人相对较友善，气候很好，是旅游的好地方。尽管我还没有开始旅游，但这些美景已经开始足够地吸引我。

      中新旅游年可增进两国人民的了解和友谊，可更深程度地增强国家之间的合作。依我看，旅游是重要的沟通纽带，尽管地域并不相邻，但彼此合作的诚意满满，一定能取得更好的合作成果。除知名胜景外，毛利文化也很绚烂，语言、舞蹈、见面礼等很有原始风味。伸大石头、行碰鼻礼等会让你有所惊悚和顾忌。男的跳“Haka”（哈卡战舞），骁勇善战；女的跳“Poi”（波伊舞），优美温柔。泥浆浴，地热水，古老而原始，热情又奔放。

记者：如何看待新西兰活动的特色？

张晓明：新西兰的活动产业较发达，尽管有些规模不算大但较有特色。活动初衷明确、相应的策划与执行则紧紧围绕初衷而展开。举办活动没有太多条条框框，多数活动的氛围宽松，现场秩序较好。活动的内容很丰富，形式有特色。国际热气球节已走过了20年，每年给人们以很多期待与惊喜，每年都有新亮点。身临其境，可谓乐趣无穷，幸福感倍增。国外的会展业相对细化，活动产业较有声色。之前于汉密尔顿举行的第20届新西兰怀卡托国际热气球节给我留下了很深印象。感觉中，这里的活动氛围相当宽松，没有太多的警力可言，但不影响整体秩序。现场仅有少数的志愿者维持秩序，简单指挥交通，参与活动的观众都比较配合。4万人以上的闭幕式就在大学操场这一相对自然的环境中举行，参与观众充满愉悦的神色，充分感受现场的节日气氛。

乔桂强：新西兰的活动产业较发达。除如新西兰农业展（Field days）、皇后镇冬之祭（Queenstown Winter Festival）等超大规模的活动外，其他规模都不算大。不过，很多活动都较有特色，且持续了很长时间。活动初衷比较明确，相应的策划与执行则紧紧围绕初衷而展开。更重要的是，很多活动都为社区和当地（本国）居民创办，活动形式没有太多羁绊与约束，多数活动的氛围宽松，活动参与者也基本遵行日常行事规范，现场秩序好。另一个特色是，户外活动比例高。如怀卡托热气球节、癌症基金会募捐活动、新西兰国际农业展都以户外为主。其他运动类活动更是如此，比如赛马、马术表演、划船锦标赛、宠物犬运动赛等。 多数活动淡化了商业气息，如运动赛、募捐活动，甚至一些展览活动都给人创设了一种放松、有趣、有意义的场景。

记者：国外的活动开展对中国会展业发展有什么借鉴？

张晓明：尽管国内外制度有差异，国情不同，但他国活动的组织、特色策划、内容执行、现场维护等有很多值得我们细细品味。比如大型活动的管理，在这里显得轻松而悠闲，相对少了很多威严与强制的内容。值得指出的是，活动精彩程度与安全没有因为仅有较少警力的参与而逊色，人们始终沉浸在一种无比的喜悦中。相比之下，国内活动的审批过于严格，对“安全”的谨慎远超过新西兰的做法。借鉴国外的做法，国内可以做一些有效的尝试。经历这次热气球节，我对活动巡回也有更深的理解。“道具”的重复使用与出现，既是资源的整合使用，又是同一道具在不同地点以不同方式的演绎。当白天使用的热气球在闭幕式上再次升起的时候，观众们感觉的是白昼两种时段的不同感觉，更何况闭幕式上的热气球之演绎已充分融合到美妙的音乐中，让游客综合地拥有美好的视觉听觉体验。在现场真切感知，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因而国内会展业可以在类似活动的开展中汲取很多的营养，我们可以让我们的活动举办得更精彩。

乔桂强：说到借鉴，个人觉得中国活动产业方兴未艾，很多现行的做法甚至值得新西兰同行去学习。我们的制度优势，后发优势，人口优势以及资源优势是很多国家不能实现的。不过也应该看到国内活动产业的一些不足，比如活动目的应更加多元化，活动形式也应更加丰富一些。同时对于活动场地的选择应更加突破一些人为限制，场地创新是场景呈现和创设的重要基础。另外，活动举办要考虑或者评估对当地经济、人文、自然、社会环境的影响，充分考虑全面的可持续性。总的来说，我们应该在保持特色、发挥优势的基础上，学习和借鉴他人的优秀理念与经验来提升活动品质，增加活动参与者的体验感。